俞笑刚：直销食物链后的马太效应和黑洞效应

    中国大陆直销业，从1998年“一刀切”就进入万马齐喑、独有安利做旗手的转型时代，雅芳、完美、玫琳凯等也偶尔跟随鼓呼，仙妮蕾德未获“店铺加推销员”资格也在加盟连锁方面用足精力，于是便有了后来外资独秀的天下格局。进入2004年，籍直销立法的预期，这个领域也开始热闹起来：“十大转型企业”之一度偃旗息鼓的日晖、尚赫等抬头醒来，开始热身；天狮、李锦记、瓜拿纳等被打入冷宫的民族直销企业开始抢跑……到2006年，两年过去了，蓦然回首，俯瞰整个中国直销业，就发现了很有意思的食物链现象；在食物链背后，还有马太效应和黑洞效应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如今的大陆，安利无疑是这个食物链的上端。它的龙头地位、经济实力、品牌影响、广告密度、公关强度、产品名气，以及在转型时代“一枝独秀”很多年铸就的直销商营盘，都会形成强烈的磁场效应，源源不断地吸引很多黎民百姓加入。其强有力的培训系统，就犹如庞大的加工机床。新人从传统领域这个原材料基地输送过来，进入流水作业线，通过连续不断的新人入职培训，逐渐变成了“燃烧着的安利人”。只是很多人在“初加工车间”就被淘汰，卸下了流水线，成了“废品”。有价值的半成品，继续进入深加工流程（梯级强化培训）；这期间又会淘汰一批人下来，我们姑且把他们成为“安利的次品”。合格产品会再进入精加工流程，于是诞生了很多红宝石、翡翠、钻石……所以，安利无愧为直销业的“黄埔军校”。甚至可以说，90%的直销人都是在安利完成直销扫盲的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事实上，完美、玫琳凯、仙妮蕾德、天狮、李锦记等也在做传统人脉的加工，也是若干的“直销启蒙班”。只是由于转型期的后知后觉，实有的营盘相比安利小很多，屈居食物链的第二层。不过它们反倒不会“树大招风”，没有老大示范“戴着镣铐跳舞”的苦命，只需学着跳就行了。老二、老三、老四、老五们最受益的就是可以接收很多从安利机床上刷下来的“废品”、“次品”、“半成品”甚至“精品”（先声明：这里的废品绝非贬义，因为安利的废品不等于在其它公司也是废品）。这些经扫盲和梯级培训的直销人，在食物链第二层企业可直接进入深加工甚至精加工。当然，在第二层企业的流水线，也会卸下很多“废品”、“次品”、“半成品”。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1998年前传销时代的公司，在转型时代销声匿迹，2004年厦门会议后卷土重来，以新时代、瓜拿纳、天年等为代表；借立法东风，以零售店打擦边球或公然偷渡登陆中国的，以如新、宝健、康宝莱、立新世纪为代表。它们组成了食物链的第三层。不可排除它们也做着加工传统人脉，进行直销扫盲和启蒙贡献，但就目前其人员的构成来说，主要是接管第一层和第二层企业过来的直销人。凭公司诚信经营和立足长远的理念，借助已有的营盘，不断扩建自己的人才加工机床和完善加工流程，可以想见，这类企业在未来几年会分到自己的蛋糕。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而2003-2005年才冒出来的国内小公司，如申旗、安惠、珍奥、罗麦、永春堂、太阳神等，和打着电子商务空降大陆的安旗、爱可欣、雷克瑟斯等，无疑是直销食物链的第四层。第一、二、三层的企业，都为它们输送了很多直销种子。它们中无论诚信还是不诚信、立足长远还是短期炒作，都在中国大陆或大或小卷起了风暴，成就了一些人，也伤害了很多人。在风雨中，有的人成了枭雄，有的人小有斩获，更多人的还是迷惘者。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于是第五层的企业就应运而生，这就是多如牛毛的以卖制度为能事的双轨炒作公司。它们的名字列出来就数不胜数，它们的案卷可以汗牛充栋，它们的劣迹可以罄竹难书。它们是专为患有“开盘综合症”网头和患有“报单强迫症”的直销跳蚤们设计的。某些人往往“十处打锣九处在”，很多公司都有他（她）的身影。结果是富者更富、穷者更穷。雪上加霜以后，大量的“网络人”（已经不能再称“直销人”了，因为这大群人既不想做销售，也不想消费，只会拉人头）更浮躁、更迷惘。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罪恶滔天的要数第六层的企业，那就是去年《直销管理条例》出台前后蜂拥出世的“滚动”公司。它们深知普天之下的芸芸“网络人”跳了多家公司后，个人信用已经面临危机，很难再推荐到很多人；只要你愿意以金钱取代你的惰性，就来玩滚动吧，直接买几十单就直接晋升“翡翠”“钻石”，反正愿赌服输。这些公司中，耳熟能详的有维佳、建谷、联球、280、450、520等。它们就象铰肉机一样卷进了成千上万的人，甚至包括传统领域中一些打死也不“做”直销但有赌性的老板们。严重的有卖房子卖车子，短短几个月倾家荡产的；极端的有彻底破产而跳楼自残、跳河自杀的。实在令人触目惊心！ 
    
    是不是食物链到此就结束了呢？不！还有第七层，那就是异地传销。由于《禁止传销条例》使很多小公司在大中城市一旦起势就被打击，而“网络人”在正规大公司又做不动，加之第二批牌照还没出来，平台缺失，所以异地传销开始猖獗起来。近月在广西来宾、柳州、玉林，贵州遵义、毕节、六盘水，云南昭通、曲靖，以及河南、山东、安徽、浙江、广东等地，异地传销不断升级。强力的洗脑工程、封闭式的管理、地方保护主义装聋作哑，使异地传销在某些地方异常火爆。笔者在杂志上发表的《直销的潜在性危险行为》一文，被很多网站转载后，就有无数清一色二十多岁的人在QQ里加我，邀我去做这种出局的“五级三阶制”。我有一朋友被骗到六盘水后回来说，在那里甚至看到了食物链第一、二层公司的一些人，其中个别甚至是做到一定级别的。真是令人扼腕叹息！也许，大公司训练出来的“演讲大师”“跟进高手”，也正是异地传销需要的人才。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当然，经受过半年到两年直销企业特别是安利、完美、玫琳凯、如新等外资公司正规训练的人，回到传统行业摆正位置，也是难得的人才。中阶以下的人，会是拓展市场的好手；高阶的人，会是企业中管理、培训、激励工作的优秀角色。所以，保险、传统贸易公司也是这个事物链的局外受益者。 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有人说，做传（直）销会上瘾，被造了梦就离不开，回传统领域又在亲友那里没面子，总得找平台做吧！于是就才形成了一层层的食物链。按常识思考、遵循经济规律的人，会执著的在正规公司里通过建立顾客群来逐步实现梦想；即使重新选择平台或回归传统领域，也是理性抉择的。而盲目跟风的人，总是容易被忽悠，即使做过很多家公司，嘴上还在叫“选择比努力更重要”，跳来跳去，最后人脉丧失殆尽，成了光杆司令，连自己都识别不到方向，只能陷入非法传销的泥沼不能自拔，直到弹尽粮绝、油尽灯枯。在这个怪圈里，从被骗到习惯被骗，从骗人再到习惯骗人，人的心态异常错位，价值观严重扭曲，不离开那个群体是无法按正常思维想问题的，连上帝也拯救不了，最后只能象宇宙的尘埃和小行星一样，被“黑洞”吞没！这就是直销的“黑洞效应”。